英文字體排版學(3) 歷史演變與分類(下) Typographic History

Akira Lee
11 min readNov 2, 20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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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Helvetica,你還可以用什麼做簡報

打開Keynote,預設字型是Helvetica,打開Google slides 預設字型是Arial,對很多人來說都是選擇字體的第一選擇,使用預設字型的確四平八穩,但有時候內容也不見得適合預設字型,而且可能會讓自己的簡報缺乏特色,那麼除了預設字型,到底還有什麼選擇可以在螢幕上呈現最佳的效果呢?

繼上篇文章介紹從15世紀到19世紀的西方有襯線字體演變,今天這篇文章要來介紹的是從19世紀之後的粗襯線體以及無襯線字體。

粗襯線體 Slab Serif

粗襯線體的字體特徵
粗襯線體,又稱古董或埃及體

隨著19世紀工業革命成功,為了銷售更多商品,傳單和廣告將字體印得更加強烈誇張,以吸引目光,因此此時演變出一種粗襯線體,Slab-serif 又稱埃及體。雖然被稱作埃及體,但和埃及本身沒有什麼關係,據傳是和當時拿破崙宣傳埃及的形象有關,人們對墓碑上那些文字感到好奇,以為埃及文字厚重粗獷,於是將這樣的意象來稱Slab-serif為埃及體,以現在的話來說,也可以說是一種文化挪用(Cultural Appropriation)。最早在英國,埃及體(Egyptian)是專指無襯線字體,而古董體(Antique)則專指粗襯線體 (Slab-serifs),不過之後就混用了。

19世紀各種印刷廣告
Clarendon, 1953

這類字體特色,除了襯線極粗、鈍的特徵外,擁有直立對稱的字軸,其筆畫寬度更加均勻、幾何化,有幾個子分類:

Antique model

較早期的粗襯線體,結構較單調,近似19世紀時期的有襯線字體

Clarendon model

襯線呈現包覆感,具有曲線,接近字母的主筆劃,它們會改變寬度並變寬。對比度大,垂直和水平筆劃之間的筆劃寬度有很大差異。

Italienne model

襯線甚至比字母的莖幹部還粗,常在馬戲團或西方電影裡看到。

Typewriter typefaces

字母尾端有的呈現圓角,例如Courier,運用於打字機的字體,其文字等寬的設計很適用於電腦與程式。

Geometric model

字體設計程開放感,襯線與字母的莖幹筆畫寬度一致,字母尾端有的呈現方塊形、粗壯,例如Rockwell。後期受到幾何類無襯線字體的影響。

wikipedia.org/wiki/Slab_serif

如果想要風格強烈的粗體,Egyptienne 與 Rockwell 都很適合在投影片當標題使用。有趣的小知識:Egyptienne常被糖果廠商選用,用作製作巧克力字體Chocolate letter,一種慶祝荷蘭傳統節日聖尼古拉節(Sinterklaas)的巧克力,為了讓每個字母巧克力量相等,字母的寬度會稍有變化,例如W與M會變得稍窄,I會加寬。

無襯線體

哥德體 Grotesque Sans-Serif 19–20th

早期的無襯線字體設計,受當時的Didone有襯線字體和廣告看板繪畫的影響,通常較為寬粗,非常適合於標題和廣告。早期的Sans-serif字體通常不具有小寫或斜體字,因為此類用途並不需要它們;不過卻常拉寬或壓縮字母而具有多重字重變化(Extended, Normal, Condensed),以現代觀感看較不規則與奇怪。而其筆畫寬度幾乎一致,都具有相似的寬度,例如:Akzidenz-Grotesk,Franklin Gothic。

Akzidenz-Grotesk, 1957
Akzidenz-Grotesk 不同的字重變化

新哥德體 Neo-grotesque Sans-Serif 20th

Helvetica Features, Neo-grotesque Sans-serif

Neo-grotesque Sans-Serif起源於1950年代,隨著國際主義設計風格(International Typographic Style)或稱瑞士風格 (Swiss Style)的興起而出現,其中的設計師以Akzidenz Grotesk(1898)字體的清晰線條為靈感,創作了更加理性的,幾乎中性的字體。例如:Helvetica、Univers和Folio。這類字體在全世界設計界產生了深遠的影響:Helvetica在接下來的幾十年中成為最常用的字體。

Neo-grotesque Sans-Serif Typeface
Basic sign module uses (left) from the 1989 MTA Sign Manual (courtesy Peter Joseph); and typographic alphabet (right) from MTA Graphic Standards: Signage (1988) (courtesy Michael Hertz).

圖為紐約地下鐵MTA的指標系統設計,當中使用的標準字體即Helvetica,Helvetica如同其它Neo-grotesque Sans-Serif字體一樣,擁有較高的X字高,G的尾端通常有突出的直豎,整齊乾淨、易讀、易排版。而Helvetica筆畫尾端都是平直的,這也是跟Arial區分的要點,例如下圖大寫的C、G開口,以及a、f、r、t頂端,Arial 的筆畫尾端則是傾斜的,G、R、a末端也有很明顯的不同。

Helvetica 與 Arial 的比較

如果想要類似Helvetica字體的感覺,Folio與Universe都是很好的替代選擇,特別是Universe字體家族擁有多個不同種類的字重,該字體家族沿用設計師Frutiger使用的「號」(number)系統來區別不同的字重和變體,如下圖有多個變體,也利於排版。這個字體也曾為瑞士航空、德意志銀行、三洋電機作為標準字體使用。

Rémy Peignot’s Univers graphic emphasised the family’s scope through referencing the periodic table.

而進入數位時代,盛行於Android系統,Google 製作著名的Roboto字體,以及,不管是iPhone 或是Mac上所使用的,蘋果公司製作San Francisco字體,都屬於這類Neo-grotesque Sans-Serif。不管是作為網站、簡報、應用程式或是海報,這類字體簡潔、清晰、客觀的風格,都能很好地適應各種媒材。

Roboto, San Francisco

人文無襯線體 Humanist 20th

Gill Sans Features, Humanist

人文主義體,顧名思義,就是從襯線體中找回過去人文主義時期的感覺,將無襯線體注入古典的元素。屬於這類特色的字體有:Johnston、Frutiger、Gill Sans、Lucida、Myriad、Optima、Lato、Tahoma、Open Sans、Calibri等等。Gill Sans則是此時期的一大代表,不同於一般無襯線體,擁有雙層結構 (double story) “g”,也就是像有襯線字體一般的寫法,C, G等字腔也較大。大寫字母參考羅馬大寫字母設計,小寫字母則參考old-style有襯線體設計,整體呈現融合現代和古典的視覺風格。Gill Sans 被多個英國出版商採用、英國鐵路與倫敦地鐵都將Gill Sans設計作為標準字體,因此被評為「英國Helvetica」。

倫敦地鐵的招牌,早期使用Johnston字體(左),“W“中心有交叉,而後改為Gill Sans(右)

而Optima的橫豎筆畫對比更加明顯,橫筆比豎畫更細一點,字體原型一樣參考羅馬大寫字母,增加書法風格。整體呈現簡約、優雅、經典的感覺。設計這個字體的德國設計師 Hermann Zapf,希望這個字體不管是內文或標題都能使用,因此在字重下了很多功夫,而這個字體也受到很多品牌喜愛。(走在紐約街道上,幾乎每家潮潮的眼鏡行都用這個字體XD)

Gill Sans, Optima

幾何無襯線體 Geometric 20th

Futura Features, Geometric

幾何無襯線體,是最具現代感的無襯線體。其設計理念以幾何圖形為靈感,追求完美的圓、三角形與正方形。這類字體,通常字母的寬度較寬,擁有近乎等圓的“O”,單層結構 (single story)的a與g,上升部比大寫線還高,如上圖的“d”。Futura則是這類無襯線字體劃時代的代表,受到當時包浩斯的影響,由Paul Renner 設計,於1927年發布,當時的slogan是 “the typeface of today and tomorrow” “字體的現在與未來”。這個字體不管是作為標題或內文,印刷或數位都能很好的使用,因此被廣泛的運用在各大品牌的廣告或Logo中,例如:IKEA、Supreme、Volkswagen、HP等,而此字體能在遠距離即可以看清楚,易讀性高,也被大量跟交通有關的品牌使用,例如:NASA的阿波羅項目,波音飛機大部分控制版的說明。

Futura

如果簡報的項目是與現代、科技、流行、科學相關,非常推薦使用Futura這個字體,尤其搭配字體家族裡不同的字重使用,標題內文都可以得到很好的識別度。其他著名的字體還有:Avenir、Avant Garde、Century Gothic、DIN、Gotham。

Avenir

Avenir,在法語中為“未來”的意思。這個由Adrian Frutiger設計,1988年發布的字體,融合了部分人文主義的特色與發展幾何的特性,例如近乎等圓的“O”,卻又有雙層結構的“a”,而部分字母的尾端模仿書寫的特色有部分蜷曲,例如“t”, “j”, “y”。2004年,Frutiger與小林章合作,增加了更多字重與製作了Roman與Italic的版本,發佈了Avenir Next字體。整體而言,這個字體是個完美的字體,幾乎適合所有的主題,不管是印刷或是螢幕上使用都很漂亮,也很適合搭配其他字型作為內文使用。

DIN Neuzeit Grotesk

個人最愛的無襯線字體則是DIN字體家族,一款工業風的德國字體。擁有較高的x字高,清晰漂亮的設計,易讀性也高,因此DIN 1451字體常被用做車牌。不只交通上,DIN頗具設計感的風格也很常被設計藝術界使用,例如2017年的倫敦藝術節標準字體,而 FF DIN 2017年MyFonts上賣得最好的字體。我特別喜歡DIN PRO小寫的”l”,方便與”I”做區隔,也特別喜歡他的數字設計,彷彿每個字母都是完美的橢圓形!

DIN Pr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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